用紙巾把小雛菊的根莖和周圍的泥土包好，陶然起身循聲望去，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，而這個面孔的主人正是陶育群身邊的紅人程恪。

由於父親的緣故，陶然並不喜歡他。

見程恪好整以暇看自己，她華華麗麗予以無視，繼續跟著唐赫的助理向售樓處走去。

被當成了空氣，程恪自然是不甘心的，可他是帶著任務來的，沒有達到目的之前必須隱忍。

做好心理建設，他便跟了上去：“大小姐……”

可他剛開了個頭就被陶然揮手打斷：“程大律師時間寶貴，麻煩你有話快說。”

引路的服務生顯然沒想到會有人如此稱呼陶然，本以為她只是封明湛的老婆，誰能想到她居然是有靠山的人，果然人不可貌相。

於是乎，他豎起了耳朵。

知道陶然的脾氣，程恪索性開門見山：“您看到陶先生送給您的請柬了嗎？”

“看了。”微微蹙眉，陶然沒想到父親會讓程恪做說客。

“你會參加下周末的年中慶典嗎？”他禮貌的詢問，卻換來陶然堅決的否定，“不會。”

“陶先生的意思是請您協封先生和二小姐一起出席。本來，我打算親自去二小姐的學校通知，可我跟二小姐不熟，所以想請你代為轉達。即使您不願出席，二小姐也務必參加。”程恪不緊不慢的解釋著。

眸光一凝，陶然收住腳步回身盯著他：“陶安安從來沒有出席過類似的聚會，今年為什麽她必須參加？”

“這是陶先生的意思，具體原因只有他最清楚。”程恪擺出一副公事化的架勢，緩緩繼續道，“陶先生吩咐，如果您執意不肯出席，我會把消息告訴二小姐。”

“你敢！”一個眼刀飛過來，陶然摸不清父親葫蘆裏買的什麽藥，但她和妹妹都是集團的股東，理應參加公司慶典。

可她們是陶育群的女兒，股份向來由他支配，所以姐妹倆從不過問集團的事情。

這一次，父親要求兩個女兒同時到場，可見他有多看中這次慶典。

難不成他想在慶典上公開封明湛的身份？

但如果連封晟都沒有公開承認封明湛和他的關系，父親單方面聲明又有什麽意義？

思前想後，她越發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去，便打算跟封明湛商量一下再做決定：“我考慮一下，過幾天給你答覆。但在接到我的答覆之前，你不可以去學校找安安，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！”

“這個自然，我只負責傳話。”程恪知道她的脾氣，一旦惹到她，天知道她會想出什麽辦法整自己。

以前，她有陶育群撐腰，程恪惹不起。而今又多了個封晟，他更加不敢得罪。

“算你識相！”冷了他一眼，陶然轉身就走，卻又被程恪叫住。

回身望去，她冷冷反問：“還有事？”

“聽說，你的先生是泰和律所的封明湛？”程恪的語氣中帶著揶揄和輕蔑。

陶然從他臉上讀出了不屑，沒好氣的反問：“你問這個幹什麽？”

“大唐集團是我們律所長期合作的客戶，如果封律師想挖墻角，就請他不要白費心機了。”程恪一副勝利者的姿態，倨傲的宣誓主權。

知道封明湛和唐赫的關系，陶然嘲諷的笑了：“程律師，送給你一句話，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。如果你一味相信自己的眼睛，很容易被假象蒙蔽。”

如果封明湛想挖墻腳，程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。

真不知道程恪哪兒來的自信！

“傳說泰和律所不久前被人砸了，封律師也受了傷。做律師做到這個份兒上，真是讓人……”

程恪沒有把話說完，陶然卻猜到了他的潛臺詞，輕蔑的反唇相譏：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，程律師這麽喜歡看別人笑話，當心把自己活成大笑話！”

話一出口，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本以為能就此甩掉程恪這塊狗皮膏藥，誰成想，她剛走進售樓處，程恪就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走到樓梯前。

見到陶然，他禮貌的點點頭：“大小姐，我們又見面了。”

“你還真是陰魂不散！”

嫌棄的白了他一眼，陶然猜到程恪來售樓處是為了跟唐赫碰面，立刻放棄了上樓的想法，坐進vip休息區，給封明湛發了一條微信。

她以為信息發出後會很快見到封明湛，誰成想，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，他才出現。

由於等的無聊，她向工作人員要了個一次性紙杯，把小雛菊連同泥土一起放進去。封明湛進去的時候，她正在擺弄。

擡眼望見封明湛，她嘟著嘴反問：“怎麽這麽久？”

“跟程律師和老唐談了點事情。”看到她滿手泥巴，封明湛從她包裏翻出濕巾，抓住她的腕子給她擦幹凈，“怎麽想起弄這個？”

“這是野生的。我看家裏的陽臺空著，就想中點什麽。小雛菊很好養的，也不占地方。”陶然興致勃勃的說著，生怕他讓自己把東西扔出去。

暗自好笑她摳門，封明湛卻沒有表現出來：“網上不是流行養多肉植物嗎？你要是真喜歡，改天陪你去花鳥市場看看。”

“我真的可以養肉肉嗎？”忽閃著好看的眼睛，陶然沒想到他如此爽快。

眸光微動，封明湛覺得她話裏有話，靜靜等候下文。

果然，陶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：“那就不用去花鳥市場了。我所有的肉肉都寄放在大學同學那裏。”

封明湛聽糊塗了，隱隱意識到她提議養小雛菊只為了拋磚引玉，並非真的對野生花木感興趣：“陶然，你不老實。”

“我……哪有？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而已……因為肉肉真的好多。”被看穿了心事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，“好多好多……”

“時間還早，你就帶我去見識見識吧。”刮了刮她的鼻尖，封明湛很難想象她所描述好多究竟多到什麽程度。

“我打電話跟我同學聯系一下。”算計得逞，她忍不住偷笑，交代了一句立刻給室友打電話。

看著她調皮的樣子，封明湛低低的笑了，眼中滿滿的都是寵溺，而這一幕剛好被唐赫和程恪撞見。####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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